不论是改编再创作,还是场景的照搬呈现,都丢失了原著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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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不当,复刻失常
2017版[东方快车谋杀案],主要还是一部名著改编电影。
它的好与坏,最终,还是相对原著而言——
那部推理名著的生命力,远比改编而成的电影版,强太多。
如何将这部83年前的小说搬上今天的银幕,比新旧版本的优劣对比更重要。
如此看来,这一次的改编,对原著中的亮点,形成了丢失与浪费。
其原因,一部分在于导演个人再创作,以及迎合时代趣味改编的扭曲。
另一部分,则是在重现原著的过程中,由于处理不当,造成的遗失。
原著的开场就告诉我们:它太适合拍成一部群戏了。
十几个人物,从登程前到上车后,每个人的性格,生动活泼如画。
这除了“阿婆”本身刻画人物的功力所致,原著略显欢快的基调,也铺陈了背景:
阿加莎·克里斯蒂所代表的古典推理,氛围多是轻松的。
死亡与侦破,更像是一场愉悦的解谜游戏。
谋杀,在这里似乎不存在现实生活中,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沉重意义。
但当这一版电影的氛围,添加了些许现实主义的严肃后,味道就变了:
所有人,都没那么活泼了,表情个个凝重。
一大票演技派的表演,不得不绷着,难以更多发挥。
女传教士欧尔森(佩内洛普·克鲁兹 饰),没有了原著的神经质与悲悯。
原著中热情唠叨掩人耳目的赫伯德太太(米歇尔·菲佛 饰),话也变少了。
美国侦探哈德曼(威廉·达福 饰)的伪装身份,也从粗犷浮夸的推销员,被改成了轻声细语的教授。
大家都绷着的后果是,群戏毫无火花,沉闷不已。
再有爆发力,也必须熄灭。
相较于“东快十二人”个性的单薄,侦探波洛反而成了个性最鲜明的人物。
但这个波洛,其性格加以改编后,反而失却了原著中的独特魅力。
没看过“波洛”的新观众而言,不需要又一个神经侦探,和福尔摩斯的模仿者。
而老观众、老读者,也不认这位能打架、没洁癖、强迫癌晚期的波洛。
而在故事的讲法上,这一部,有着原著与1974版没有的缺点:闷。
最沉闷之处在于,片中波洛向十二人逐个询问供词的段落。
尽管运用了平行剪辑,试图加强一点刺激性,却反而使条理明晰的原著,变得乱了。
这是媒介转换的问题:
在小说中,十二份供词,彼此交织,形成一个谜面,指向一个谜底。
谜面逐字逐句铺开的过程,也是读者与作者斗智的开始。
这个过程在小说中极富吸引力,在电影中,则冗长难熬。
1974版里,西德尼·吕美特给出了一种处理方式:
遵照原著,嫌疑人一个个按照顺序接受询问并陈述,骨架不变。
而血肉的丰富,则交给了演员的表演。
无论劳伦·巴考尔还是肖恩·康纳利,其个性鲜明的演绎,在毫不吝惜的镜头塑造下,得以充分展示。
不同的性格反差,足以造成一定刺激性。
可这一部不行。就像刚才说的,导演似乎想让氛围沉郁起来,所有演员,必须绷着。
虽然对于这一部分有所精简,但为了故事的成立,不能大改。
其长度,依然超出了观众忍耐的限度。
有1974版珠玉在前,同走复刻原著的路线,固然行不通。
但在改编经典的创新过程中,何处出新,如何出新,“肯爵”似乎考虑不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