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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道元:建奇功于治世,殪非命于乱局

2020-09-03 15:41    

郦道元(约470—527年),字善长,范阳涿州人。幼时博览奇书,曾随父亲到山东访求水道,后又游历秦岭、淮河以北和长城以南广大地区,考察河道沟渠,搜集有关的风土民情、历史故事、神话传说,撰《水经注》四十卷。可称为我国游记文学之开创者,亦是世界上第一部地理学专著。

郦道元前半生,正值北魏孝文帝励精图治,致力改革之时,道元始注《水经》三十万字,其本意为孝文统一中原之军事地理所用。道元其实期望以军事家追随孝文展其宏图。然孝文帝一死,北魏即陷入江河日下、大厦将倾之境地,道元之功业,亦入绝望之境地。

501年,郦道元担任北魏治下冀州镇东府长史,采取严厉手段打击邪恶势力,奸匪盗贼闻风丧胆,纷纷逃往他乡,冀州境内大治。后历任颖川太守和鲁阳太守,上表请求在当地建立学府,教化乡民。蛮人服其威名,不敢为寇。513年,升任辅国将军、东荆州刺史,威猛为政,如在冀州。其后,蛮人向朝廷诉讼郦道元为官严厉,朝廷召郦道元返回洛阳。孝明帝间,郦道元担任河南尹时,治理京城洛阳。其后,奉诏前往北方各镇,整编相关的官吏,筹备军粮,作好防守边关的必要准备。525年,徐州刺史元法僧背叛北魏,投降南梁。郦道元奉诏率军征讨,全军在涡阳奋勇拼杀,多有斩获。返回京城后,升任御史中尉。527年,六镇叛乱,四方叛乱揭竿而起。郦道元在做官期间,因其“执法清刻”,“素有严猛之称”,所以开罪于皇亲元微及元悦诸王。527年11月,南齐皇族、北魏雍州刺史萧宝夤在长安发动叛乱,元微、元悦使出借刀杀人之计,竭力怂恿胡太后任命郦道元为关右大使,去监视萧宝夤。萧宝夤得知情况,立即发兵包围郦道元。贼兵攻入阴盘驿亭,郦道元怒目骂贼,被叛贼杀害,终年五十六岁;萧宝夤下令收殓郦道元,殡于长安城东。528年春,魏军收复长安,郦道元还葬洛阳。

史传郦道元勤奋好学,广泛阅读各种奇书,立志要为西汉后期桑钦编写的地理书籍《水经》作注。他引用文献多达四百八十种,其中属于地理类有一百○九种,终于写成名垂青史的《水经注》。道元在《水经注》序言中致力点评前代著名地理著作,并提出自己的特殊研究及工作方法:重视野外考察。为获取真实地理信息,道元足迹遍及长城以南、秦岭以东的中原大地,积累了大量的实践经验和地理资料。《水经注》单记录河流即达一千二百五十二条。郦道元在实地调查中原地形的同时,又广泛搜求南方的地理著作,进行对比研究,得出自己的结论。其意义于此后历朝历代之政治军事都大有裨益。

世人于道元之认识,多限于其所做《水经注》。然其为忠臣为良将,终死于乱世之结局,却鲜有所知。今读道元之史,一叹其考察地理之成果,本为孝文一统华夏之用,然于皇权时代,国家兴旺系于一帝明君,个人之功业亦因君王之明黯而定。道元兴于盛世明君,亡于乱世贼臣,其运命可堪为今人为鉴。再叹当道元躬身践履于注水经之时,西方世界尚处在基督教会统治的黑暗时代,全欧洲亦无地理学者出现。郦道元《水经注》四十卷,不仅开创我国古代“写实地理学”之先河,而且在世界地理学发展史上也占有重要的地位,不愧为中世纪最伟大之地理学家。倘非国家之周期性混乱,道元可能于地理、政治、军事等诸方面将有更多建树。惜一代英豪陨落于乱世贼臣之手,长空孤雁鸣,秦山鸟悲歌,我等戎武之人,于今日之战场地理之前,岂能不长慨叹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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