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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念念念”:八路军牺牲最高将领柔情家书动人心

2020-09-08 21:58    

作者:江湖

出于保密的考虑,军人在战争期间写信会受到一些限制。参加老山轮战的老兵回忆,临战训练时即不许往家里写信,也不许拍电报、寄钱。非要写也可以,但当时不能寄出去,得先扣在营部连部,等打完了眼下的仗才能寄走。有的老兵战前写的信,寄到家里便成了遗书。

然而,战场生死地 家书抵万金,家信是士兵与亲人的精神链接。距离越远,战事越残酷,军人越迫切地需要跟父母、爱人、子女表达情感。于是,写还是不写、怎样写,便成了让军人抓头皮的事。

(一)

二战期间,美军对士兵的家书审查很严格,与地点、行动、队伍相关的信息,都会被作为“敏感词”挑出来,轻则退回重写,重则没收加批评教育。

通过审查的信件,会被重新装进信封,盖上“已经某某审查”的章,沿途还可能被中转站点开封审查。

这让美国大兵们牢骚满腹,他们认为这样的审查根本没必要(其实哪个国的士兵都这样认为)。为了逃脱审查官的眼睛,士兵们斗智斗勇,创造出许多奇妙的书信暗语。

有人在信中,莫名其妙地问老婆某张唱片第一首是什么歌。妻子收到信后心领神会,赶紧找来唱片看,哦,第一首歌叫《四月的巴黎》——老公原来在法国啊!回信一定要敲打他不要浪漫过度,好好打仗平安回家。

图注:1944年11月30日,驻于德国的美军第37野战炮兵团中士沃尔特在写家信。

还有人写信时,连写4封,反正不要钱嘛。第一封,在收信人名字中间多写一个G,第二封信多写个U,第三封多写A,第四封多写M。这样明显写错名字的信,老爹收到自然会奇怪,儿子打仗不会打傻了吧!老妈脑筋急转弯一下,会把这4个字母拼成一个词:GUAM——儿子在关岛!还是亲妈懂儿子心思啊!

有的老兵参战前,对审查官的残忍早有所知,所以在家的时候就买好了两张同一个版本的世界地图,一张交给爹妈,一张自己随身携带。写信的时候,把信纸与地图重合在一起,对应地图上自己所在的地方,用针在信纸上扎个眼。爹妈收到信,拿出同样的地图一比,这个针眼就标志出了儿子的位置。

这个间谍技术很简单,但确实很管用,审查官万万发现不了针眼秘密。

图注:密苏里,一名女士收到丈夫从前线寄来的信。

(二)

当然审查官也不是吃干饭的。有个士兵给他老妈写信,说“你知道B小姐住在哪里,你取她所在地名的第一个字母,然后取你住的地方最后一个字母,然后取婶婶住过那地名的第三个字母,然后取我们搬到公园这边之前住的那个地方的最后六个字母”——他只是想告诉妈妈他在墨尔本打仗。

他使用的暗语如此高明,却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藐视审查官的智商。审查官当然不掌握他的密码,但当然知道他的诡计。这信被退回是必须的。

还有的士兵想用扑克牌上的字母数字来透露自己的位置。他的暗语说得太含蓄了,居然真的骗过了审查官,可是也成功地骗过了老婆。老婆以为丈夫以打仗之名行赌博之实。于是这个士兵收到老婆严厉的批评教育信:我一个人在家一把屎一把尿地喂小孩,还为你牵肠挂肚,你倒逍遥,发了工资不知道往家里寄吗?还赌钱!娃的奶粉钱怎么办!

这个士兵收到信后瞬间崩溃,赶紧在第二封信中解释说,这些字母数字啊,其实代表的是纬度和经度,你别生气啦,钱马上寄。

这第二封信,等于向审查官坦白了自己此前的暗语。这个士兵的解释信当然没有发出,还被果断彻底地收拾。

图注:1945年,美军士兵在战地宿舍写家书。

如果只是退信,士兵们也许还不至于太恨审查官,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职责所在么。最让士兵难以忍受的是,很多担任审查官的军官们把读士兵的信当作消遣娱乐,看到他们认为可笑的事后,常常拿来当谈资。

士兵们被嘲笑了,却也敢怒不敢言,只好规规矩矩给家人写信,差不多只能写“我一切都好,别挂念”“家里还好吗”“我很安全话”之类的话。这对于老夫老妻来说可能没什么,对正在热恋中的年轻同志来说很麻烦。所以有士兵这样给他的女友解释:“如果你觉得我的信写得太冷淡,那就怪审查官吧!”

图注:1943年,一名美国水兵收到家信。

(三)

家书被退回,是士兵们难以忍受的事。不过有些被退回的家书,很多年后成为历史的见证。不知道这算不算审查官做出的一个历史贡献。

2015年,安徽青阳县档案馆收到一份特殊捐赠。当地有个废品收购站回收一座仓库的旧纸时,发现一批陈旧的家信。档案馆鉴别发现,写信的士兵系参加广德保卫战的抗日川军145师一部,写信时间在1941年。

当时145师正驻于皖南沿江地区与日军对峙。这些信的抬头空白处,写有“外批回信地,番号、县名,定然泄密”字样,显然是审查官扣下而没有寄出的。这些没寄出的信随同其他资料存放于仓库,竟然完好留存下来。

这些抗战老兵们在信中,表达了对家人的牵挂,也讲述了前线的生活。有位名叫周廷喜的士兵给母亲写道:“母亲大人膝下万福金安……光阴似箭,不觉数年,未能返梓。自从入伍当兵日起,每天都在前线与鬼子肉搏,此时因在后方训练,才有余时寄信回家问候家人。现在在安徽省贵池县一四五师四三三团二营四连,身体强壮……大人在家好生保重身体,请勿挂念。男:周廷喜禀。”

另一位名叫杨根有的老兵给父亲写道:“父亲大人膝下福安,离别家庭数年,不知父亲大人健康否。家内一切可平安否,时常在前线又不能得家音,特寄作返家问候……请父亲大人不必挂牵。”

其它的信大同小异,甚至语言也雷同,可能是这些士兵找识字的人代写的。很多信中提到战斗情况、物价飞涨、薪饷水平等,确实是研究那段抗战史的珍贵史料。

图注:川军145师在与日军奋战。1937年11月12日,日军占领上海后兵分两路会攻南京,其中一路由太湖南侧向广德进攻,企图直驱芜湖,截断南京守军退路。1937年11月24日,被称为“南京会战第一枪”的广德保卫战打响,23军145师在广德一带防御。

(四)

还有一封著名的战地家书成为遗书,写信的人叫左权——这封家信至今读来,依然让人感动。

1942年5月,日军向太行抗日根据地发动大“扫荡”。22日,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部署突围任务后,想念远在延安的爱妻幼女,当晚写了封家书。3天后,37岁的左权牺牲于辽县十字岭,成为八路军在抗日战场牺牲的最高指挥员。

作为八路军总部转移的具体筹划组织者,左权当然知道自己身在危险中。因而他在这封家信中,似乎瞑瞑之中有预感,对妻女情深意切,柔情相嘱——

“此间一切如常,只是生活比以前艰难多了……我也种了四五十棵洋姜,还有二十棵西红柿,长得还不坏。”

“想来太北长得更高了,懂得很多事了。她在保育院情形如何……在闲游与独坐中,有时总仿佛有你及北北与我在一块玩着、谈着,特别是北北,非常调皮,一会儿在地下、一会儿爬在妈妈怀里,又由妈妈怀里转到爸爸怀里来,闹个不休,真是快乐。可惜三个人分在三地,假如在一块的话,真是痛快极了。”

“志兰,亲爱的。别时容易见时难。分离二十一个月了,何日相聚?念、念、念、念!愿在党的整风之下各自努力,力求进步,以进步来安慰自己,以进步来酬报别后衷情”……

图注:1940年8月,左权送夫人刘志兰赴延安学习,夫妻分别时与女儿左太北合影。在我能找到的所有左权照片中,他几乎都神情严肃,唯有这张合影例外。这也是这位铁骨战将给亲人留下的最后柔情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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