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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谈 作者:邓书静

2020-09-29 11:47    

我期待春节的到来,更期待那让人怀念的卧谈。

春节将近,我最先想到的不是姊妹们可以在老家大团聚,而是那久违了的卧谈。

彼时,因为外出求学或工作,平时的节假日我们姊妹几个很难同时回家,每到春节才会迎来我们的大团聚。在大家集体亲热一番之后,久别数月无尽的知心话只有和母亲说说才最为熨帖。白天是大家忙吃忙穿忙串门的环节,只有晚上睡觉前才是窃窃私语的好时光,我戏称其为卧谈。可是,母亲的床铺位置有限,并且单独和母亲说说知心话才是每个女儿真切的思想,姊妹几个谁先卧谈呢?尽管身为老小的我时常被偏爱,但大家还是一致决定把卧谈的优先权让给大姐,主要原因是她离家最远,并且老大一般最懂事又爱操心,先解了她的思乡念母之情比较合适。于是,父亲便早早搬至客房,为我们让位置,我们总是一边和父亲说着客气的话一边窃喜着。

卧谈是轮流的,每当哪个姐姐卧谈时,我总会在起夜时有意朝母亲的房间可劲儿地看上几眼,窃窃私语伴着偶尔几串温情的笑声,在冬夜暖暖灯光的映衬下温馨恬静。次日,勤劳的母亲总会照常按自己的作息时间起床准备早餐,这个时候,我总会带着醋意夹着怨言嗔姐姐:看你们昨晚聊天有多久,凌晨三点多还能听到说话声,估计从躺下一直说到起床吧,你没看妈的眼睛都熬红了,岁数大了哪经得起熬夜!每每此时,姐姐总会自然地流露出微微自责的表情,而随即便被快速跳出来的卧谈带来的满足感所替代。尚未交代的是,轮到我自己和母亲卧谈时,心里虽时刻惦记母亲年岁大了熬夜会伤身体,却依然会一不小心畅谈到天亮。和姐姐们一样,卧谈带来的快乐让我忽略了其他。

后来,随着姐妹几个相继成家,身在外地的她们忙于工作忙于协调新的亲情,春节便不一定会有回娘家的安排,自此,卧谈的节奏似乎慢了下来。而我知道,姐姐们和我一样,那颗期待卧谈怀想卧谈的殷切之心总会时不时地跳出来,扰乱着彼此对家的遥思。

冬天正在上映,春节还会远吗?我期待春节的到来,更期待那让人怀念的卧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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