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死在路易斯安那的少年
Merry Christmas
“还在生气啊？”晓萱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阿特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总觉得有些好笑，也害怕，这段时间，自己确实过分了些。今晚就是平安夜了，也只能希望她能再倔强一点点了。
“走吧，先去吃饭，再带你去看电影。”阿特跟了上去，拉起她的手拽进口袋里。晓萱没有搭理他，也没抵抗，任由他拉着。“想吃什么？”晓萱依旧没理他，扭头望向窗外。阿特只好自己点了几个她喜欢的菜。
南方的冬天，并没有电影里雪花纷飞的美景，街道上的装饰品也都大同小异，每年都是一样的情景，没有一点新意。可是，尽管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样的气氛，晓萱还是格外的喜欢。
晓萱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阿特正出神地盯着她。晓萱愣了一下，如果是一个多月前，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这深情的目光里，全是对她的真情。现在，晓萱依然相信阿特是爱她的，只是，他的眼神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什么，她不清楚。尽管阿特这两天又像以前那样想尽办法哄她，但晓萱很清楚，阿特变了，不再是一个多月前的那个阿特。
晓萱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个多月以来，阿特到底是怎么了。阿特的行为很古怪，有时候对她很热情，有时候又突然很冷漠，若即若离，就像阿特刚开始追她的时候，让人很不安。他们吵了很多次架，大多数时候，阿特都没有哄她，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阿特话少了很多，陪她的时间也少了，好像在刻意躲开她。晓萱每天都在想，他是不是变心了。可是，如果他真的变心了，又怎么还会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个细节，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
“走吧。”阿特拉起她的手，往商场走。离电影开场还有些时间，阿特拉着她在商场打发时间，没有说话，漫无目的地走着。晓萱原本以为，阿特会认真地跟她道歉，解释清楚那晚的事。阿特喜欢形式感，对于一些特殊的节日，阿特总是特别在意的，重要的事他总会挑特殊的时间。但到现在为止，阿特却出乎寻常的冷静，丝毫没有跟她道歉的意思。晓萱开始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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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拉着晓萱走到了影厅的前排，晓萱愣住了。这两个位置，自从第一次约会过后，阿特就再也没订过了。
“你怎么订了这么差的位置啊？”被拉到前排，还是靠边的位置，晓萱有些不开心的抱怨道。阿特却有些得意地扬起脸“13,14，这位置哪里不好了。”说完还装作不高兴地撇起嘴瞪她。扑哧！晓萱被他这一举动逗乐了，如果不是阿特告诉她，她还真不会注意到这两个位置的特别之处。“说你浪漫呢，还是说你木瓜脑袋啊。”“说我可爱。”阿特竖起了两个剪刀手，卖了个萌。晓萱彻底被逗乐了“好，好，好，你最可爱。”说完便伸手捏住他的脸，扯了几下。阿特反抗地拍掉她的手，闪到一边“你最可爱！”
每次想起阿特那时傻里傻气的样子，晓萱总会忍不住偷笑。而今，她看着身旁阿特平静的脸庞，才意识到曾经那个小她四岁的男生，如今已是年近三十的男人了。
晓萱抽回了被压着的手，阿特慌张地转过头“咋啦？”“去一下洗手间。”说完，晓萱便起身往外走。阿特急忙跟了上去“我陪你。”
十一月份，他们参加了一个朋友的婚礼，阿特遇上了一个女生，两人聊得很开心，一整天，晓萱很清楚地感觉到阿特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女生身上。阿特给她的解释是，那只是他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回来后，晓萱醋劲大发，跟他吵了一架。以前每当阿特跟其他女生走得近的时候，她也会吃醋，闹一下脾气，每次，阿特都会嘲笑她、哄她。可偏偏这一回，他没有，甚至压根就没理晓萱。那天之后，他们头一回陷入了长时间的冷战中，阿特也一天比一天忙碌，每天很晚才回来，一到家洗完澡就直接睡了。就算是晓萱发脾气，阿特也没怎么去哄她，甚至有一次还不耐烦地吼了她。
前两天深夜，晓萱被阿特下床的声音吵醒。女人的神经总是敏感的，晓萱跟了出去，她看到阿特在阳台上聊着电话，落地窗被拉上了，她听不到阿特在说些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电话那头，是那个女生。晓萱没有勇气拉开那扇门，无助地伫立在客厅里，等待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特拉开门，猛地发现站在黑暗中的晓萱，愣住了，许久之后，阿特说了一句让晓萱心碎的话“对不起。”晓萱在客厅里哭了很久很久，她不明白阿特为什么要跟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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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从洗手间出来后，晓萱显得极其疲惫。“好！”阿特答应着，牵起她的手，十指交错，紧紧握着。眼前的阿特，她真的看不透。
晓萱从浴室里走出来，阿特正坐在窗台上，眼神迷离地望着窗外，怀里抱着一个圣诞老人布偶在玩弄，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节阿特送给她的，这几天阿特总是抱着它在想些什么。晓萱很熟悉这种眼神，阿特总是花很长时间去考虑一件难以决定的事情，会陷入一种焦虑、空洞的状态，不喜欢被打断，而一旦决定了，便会变得特别平静。此刻的阿特，像是释怀了一切，眼神特别的温和。“不早了，睡吧。”阿特打断了晓萱的思绪，放下手里的布偶，回到了床上。晓萱没说什么，关上了灯。两人平躺在床上，各怀心事。阿特很黏人，从他们同居的那天起，阿特都会搂着她入睡，就算他们才刚大吵一架，阿特也会顽倔地抱紧她，无论晓萱怎么反抗，都撇不开他。这一点，阿特有些烦人，晓萱很无奈，也很安心。只是，这一个多月以来，阿特几乎没抱过她。
“真的要分手吗？”“哈？”阿特被晓萱冷不丁防的一句吓了一跳，慌忙翻过身，他惊恐地盯着晓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阿特起身，往晓萱身上压去，把头埋入颈后，蹭了一下“先睡吧，明天起来再说，好吗？”然后，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便回到了床的另一边，背对着她躺下。泪水浸湿了枕头，晓萱知道，今晚阿特并没有无视这个特殊的节日。阿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沉默的安排里有着特殊的含义。他特意带着晓萱绕了远路，去了他们原来工作的地方，同样的餐厅，同样的电影院，他带着晓萱重新回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情景。阿特喜欢一些隐喻的东西，喜欢将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不动声色地去暗示。只是，晓萱怎么也想不懂，仅一次旧情人的重逢，怎么就会轻而易举地击败他们这几年来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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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萱翻过身，慢慢地，空气里只有平缓的呼吸声。阿特睁着眼，盯着窗外，过了很久很久，阿特才长舒了一口气。阿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抱起床边的圣诞老人，看着熟睡中的晓萱，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身上所有的压力都消失了。阿特悄悄走到晓萱的床边，把圣诞老人轻轻放在床头柜上，从睡衣里掏出一封信，放在圣诞老人怀里，蹲在床边，痴迷地盯着那封信，傻傻地偷笑着。
“你在干嘛？”阿特脊后一凉，整个人僵在那里，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听到了晓萱起身的声音，他知道，他的计划完了，只好无奈地转过身。阿特咬着嘴唇，死死地瞪着晓萱，十几秒的静默后，阿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熬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却还是栽在晓萱手里，阿特也只能认命了。阿特从圣诞老人的包裹里取出一个盒子，非常不满地冲着晓萱说：“嫁给我！”
晓萱，愣住了，她诧异地盯着眼前的阿特，满脸的不高兴，像个怄气的小孩子一样瞪着她。那一瞬间，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跪下！”晓萱吼了回去。扑哧！看着恼怒的晓萱，阿特不由得笑出了声，乖乖听话，单膝跪在床边“老婆，对不起啊。来，先把戒指给你戴上，等下要打要骂，任你发落。”说完便拉起晓萱的手，把戒指套上。然后竖起了剪刀手，调皮地耶了一声。“你还敢笑！”说着，晓萱抽起枕头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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