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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中国千古第一书”,却被种种歪曲

2020-10-19 17:39    

导语:

有朋友应该已经猜到了,标题里所说的中国千古第一书正是《红楼梦》。中国千古第一书的评语出自台湾作家白先勇,他说:“我愿用一切来换曹雪芹的灵气,《红楼梦》是中国千古第一书。”

对此,相信不少朋友和正反君一样也有一个疑问:虽然《红楼梦》确实是我们中国文化的瑰宝,但《论语》《道德经》等诸多传世经典亦是中国文化享誉世界的巅峰之作,凭何说《红楼梦》是中国千古第一书呢?

这个问题多半没有公论。不过《红楼梦》这部奇书,早已是公认的世界伟大文学作品行列中的一部非凡作品。自胡适开始,产生了不少研究红学的经典著作,其中有一部在红学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要著作,叫《红楼梦新证》。

这本书的作者周汝昌被誉为新中国红学研究第一人,他在燕京大学上学时,钱钟书对他评价是:得一英才如此,北来不为虚矣。胡适也对其赏识有加。

周汝昌(1918年——2012年),中国红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诗人、书法家,是继胡适等诸先生之后新中国红学研究第一人。今天我们就来了解一下周汝昌先生写的这本《红楼梦新证》~

被种种歪曲的《红楼梦》

摘自《红楼梦新证》

01

要体会《红楼梦》之所以为伟大与博深,单看人们对它的认识演变的整个过程,也就不难得到一个很好的说明。这个说来话长,应该有一部《红学史》。

这里只谈一点。《红楼梦》在清代,不止一次遭禁遭毁,列为“婬”书。有人甚至有过这样异想天开的念头:把《红楼梦》打发到国外去,拿它的“毒素”去回报洋商们所给予我们丰润鸦片毒害。

现在看来,真不愧是“奇书”必有“奇用”!然而这正代表当时一般正统士大夫对它的认识。

从那以后,到今天,我们在历史道路上向前迈进了几大步,各方面提高了真不知几十百倍。不过,我个人在目前就还深刻地感到一点:一部分人谈到这部小说甚至一听见《红楼梦》三个字,就嗤之以鼻,讽之以辞,好像这三个字本身居然就具有甚么要不得的品质似的!

我们可以说,这些“批评”者不但对这部小说的认识还停留在极端肤浅的阶段上,而且似乎连对待祖国文学遗产的最起码的正确态度也还未建立起来。

这使我们不禁联想到,在列宁论托尔斯泰的七篇著作之前,不是也恰恰有人认为:写出那些包含着许多宗教思想与消极主义的作品的、出身地主阶级的、身为伯爵贵族的托尔斯泰,只不过是“上层阶级的思想意识论者,描写搢绅生活的荷马”吗?

幸而不是人人都那样看的,《红楼梦》的名字实际上已常与其它名著并举,曹雪芹也已经肯定为我国许多古典文学伟大作家中的一个了。

02

尽管如此,现时对《红楼梦》的赞许,一般还都局限在曹雪芹的文学技巧上,例如说他的人物典型创造如何如何,说他的叙述描写手法如何如何,如是而已。但这只能是曹雪芹所以为杰出的一小部分,绝不是《红楼梦》所以为伟大的全体。

举一个至为浅显而易于比较的例子:李汝珍在《镜花缘》里以一种玩笑的态度提出了一点点社会问题,就可以邀誉蒙赏;曹雪芹在《红楼梦》里那样严肃而沉痛地提出许多社会问题——宗法问题、奴隶问题、专制问题、官僚问题、司法问题、官僚地主问题、农民问题、宗教问题、恋爱问题、婚姻问题、妻妾问题……

一言以蔽之,封建社会制度下的种种问题(换个方式说:曹雪芹的小说真实而深刻地反映了一个十八世纪时期、本质改变前夕的中国封建社会),然而却从未受到过应得的重视,也少有人充分提出来作为专题讨论。

那么,我们便不无理由说:无论清代的认识也罢、以后的认识也罢,以至今天我们的认识也罢,虽然它们之间有着基本的不同,有着显著的进步,但一个共同点却仍然存在着,就是:很多人把这部小说的伟大都十分的缩小了,把它狭隘化了,片面化了,浅薄化了,一些人甚至是把它庸俗化了,恶劣化了!

曹雪芹是中国第一流现实主义的小说家之一,《红楼梦》是世界伟大文学作品行列中的一部非凡作品。正如意大利人民一提到但丁,英国人民一提到莎士比亚,苏联人民一提到托尔斯泰而感到骄傲一样,我们中国人民也就以同样的骄傲感而念颂曹雪芹的名字。

《红楼梦》因为还没有好的完整的译本,所以未能在世界文学圈内取得普遍的深刻认识,但在国内,一向确是享大名、盛脍炙的。

然而在旧社会里一切都被歪曲,文学自不例外。过去,文学是封建阶级资产阶级的独占品;有钱有闲的人们以为只有他们才知道尊重文学,才配懂文学。现在就让我们看看这部伟大的《红楼梦》是如何被“尊重”、如何被“懂”的罢。

03

首先就版本来说,一百几十年,就连作者的原本都从未得流传过。第一个行世的真本戚蓼生序的八十回本。这个本子实际在民国前就由狄楚青有正书局石印发行了,但这个真本除了鲁迅先生一人之外,少有人睬,丝毫未被重视。

亚东图书馆后来(一九二一)校印程甲本,距离曹雪芹原本最远,也就是被篡改得一塌糊涂、最要不得的本子,却把它又从土里掘出来,排印流传。高本在情节方面的歪曲改窜,暂且不谈。虽然不少的人在批评曹雪芹和《红楼梦》时依然还拿了高本来纠缠。现在只谈一下文章。

文章是表达思想的,同时又有手笔风格的问题。譬如我这拙文,写得遭是够遭的了,然而如果有人美意为我删乙润色,变得朗朗可诵,好是好了,但其奈非复我的文字何?

曹雪芹是乾隆初年人,他的“白话”文章,尚是沿着一贯传统的“话本”体,除了人物口中对话尚多纯粹北京话而外,叙述还都是半文半白的——有时且“文”得很厉害。单按文字说,有的地方有点啰嗦复沓,有的地方专门有特殊的错别字出现,有的地方严格要求起来且“似通非通”,拿到“国文班”上,老师们一定大有改正之余地!

高鹗似乎觉得自己比曹雪芹高明得多,于是才奋笔而涂抹之,而增删之。于是有些人看来好像对眼了。但又其奈非复曹雪芹之文章何?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爱之欲其生,便把一切金全贴在一个人脸上——何况我们给人贴的有时并不是金呢!

其实,在前八十回书中,大约可以说,高鹗若改一百处,起码总有九十九处是改糟了。因为他不但没有真正读懂曹雪芹的原文(其特殊字法句法,特殊风格),而且他根本不太明白曹雪芹所想的是什么,所要表达的是什么。——这还是撇开他有意歪曲的地方暂且不谈。

再者,就作书意旨说,曹雪芹“十年辛苦”,写成一部杰作,换来的却是平白的作践,无理的取闹,我想他定必是“死不瞑目”。翻一翻旧账,苦笑不得。现在,该是我们重新认识《红楼梦》的时候了。

编辑整理:正反君

文中插图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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