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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艳芳——她,比烟花寂寞

2020-10-21 06:38    

那是一个群星闪耀的时代,是优秀港台电影和演员井喷的美好时代,亦是再难重现的梦幻时代。

初识“梅艳芳”这个名字,那时只知道有戏曲大家梅兰芳,加之粗浅地听了一下她的歌:《女人花》,便草率地下了个定论:这应该是“老古董”一个,是那种伤春悲秋、肝肠寸断之人。我甚至未曾见过她的容貌,便在脑海中兀自勾勒出了一幅古代仕女的画像。有时候人先入为主的观念明明无甚依据,但就是根深蒂固。

无意中得知,她竟是周星驰电影《审死官》的女主角,本着重温这部喜剧的初衷,后来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她的身上。因为当时觉得这人演的还挺有趣的,观看她其他电影的心思便活泛起来。

《审死官》剧照

她在《钟无艳》电影中反串男装,扮演滑稽荒诞的齐宣王,将那种原本应是令人嫌恶的形象演得讨喜,用今天的话来说,那就是活脱脱一逗比。她用夸张的动作、表情、语言将齐宣王演绎得惟妙惟肖,展现了她过人的演戏天赋。这部影片的评分不高,但我所感受到的,却是一代巨星的风采。

《钟无艳》剧照

后来再看她与张国荣主演的电影《胭脂扣》,更是令人对她的演技拍案叫绝。她饰演的青楼名妓与陈十二少的爱恨纠缠在她那双哀怨的眼眸中悄然诉说,而那份清冷、幽怨的气质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梅艳芳借此角色夺得了四料影后的桂冠,奠定了她在影坛的崇高地位。

《胭脂扣》剧照

除了影视界,她在歌坛所占据的分量也是极大的。

她不仅有款款深情的慢歌,亦有节奏明快的劲歌,许多首歌曲更是成为一代经典,广为流传。我们在阅读一篇文章时,讲求知人论世,其实,听一首歌又何尝不是?在了解她的平生之前,她的那首名曲《女人花》在我听来,实是属于上个世纪的那种怀旧金曲,说得难听了就是过时了;而如今,方能体会到她在歌曲中所想表达的那份惆怅与渴望;《似是故人来》与《夕阳之歌》在当时听来,只是旋律优美的歌曲,而今也才了解这些歌可以说是她情感生活、内心世界的写照;最初听她与张国荣合唱的《绝代芳华》时觉得此歌曲风太过妖异,加之她的嗓音过于浑厚,因而并不喜欢。现在才明白,正如这首歌所唱:“倾国倾城,是我大名”,也唯有梅艳芳与张国荣才配得上如此之殊荣,才有资格站在舞台上演绎这首歌。

《绝代芳华》演唱现场

有媒体评论说,梅艳芳的脸看起来就是一副饱经风霜的面容。对此,我深表同意。在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与其他女星精致的容颜不同,给我一种淡淡的哀愁,这或许就是我一开始并不喜欢她的原因。很多梅艳芳的歌迷、影迷也承认梅艳芳的容并不是太惊艳,但是她自有一番动人的美丽:饱经沧桑而淡定的眼神,冷艳孤傲而摄人的气魄。那个时代的美女数不胜数,而能在众多花容月貌的女星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时代的符号,凭借的就只能是其内在的气质了。她的冷漠、她的豪迈、她的妖艳、她的百变、她的坚强,还有她热力四射的性感和她永远空茫、永远等待的眼神铸就了她的传奇!

在得知她的家境自幼贫寒时,我便也恍然大悟了。一个一生追求被爱的真性情女子,会对张国荣半开玩笑地说:待我四十岁时,你若未娶,我若未嫁,我们就在一起吧。这话不是如今浮躁娱乐圈的炒作,却是令人听来倍感辛酸。在她最后一场演唱会上,她终于穿上了属于自己的婚纱,说出了一段令人潸然泪下的话,唱完了一首令人柔肠百转的歌。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这瘦弱的身躯在重病中竟能坚持在红馆连开八场演唱会来告别她的歌迷;更难以想象的是,47天后,她便与世长辞。

世间再无梅艳芳。

这位一生至情至性的女子受到了许多人的敬重与缅怀。她在慈善方面做出的贡献巨大,令后人敬仰。在香港所树立的梅艳芳的塑像上镌刻着这么一行字:香港女儿梅艳芳。她是如此的芳华绝代,以至于她只能是香港的女儿。

正如她的传记《寂寞烟花梅艳芳》中写道:

崛起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梅艳芳,对本港当代文化的最大影响,要算是她背负草根的背景,拼着努力一跃成为乐坛天后的奋斗过程。她冲破了歌坛由男性垄断的局面,标志着女性的抬头。

她是舞台上的百变天后,是一个时代的美艳天后,却没有将自己的形象简单地定位在“娱乐明星”这个单纯的符号上,她比这个时代的任何女星都更深刻地显现了自己身上强有力的一面:提携新人、热心公益、维护正义、热爱生命。

她,比烟花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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