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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儿科医生酷爱写歌词

2020-11-02 05:15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葛宇飞

周三晚上下班后,黄见可和朋友聚餐,席间觥筹交错。黄见可喜欢喝酒,他觉得喝酒后人会更放松、自然,更能显露本性,而这些本性都可以被写到歌词中。

黄见可的本职工作是石碣医院的儿科医生。他却“不务正业”,爱好作词,已经写了近千首歌词。医生这个职业没有妨碍他的创作;相反,让他内心更柔软,让他对人间真情有了更加细腻的体验和刻画。

夜深灵感涌现

脱去白大褂,穿上西服,平日一向侃侃而谈、豪爽大方的黄见可站在玉兰大剧院小剧场的舞台上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上周末,在他个人第一场专场音乐会上,面对主持人的提问和台下观众的目光,他略显局促,频频用鞠躬致谢的方式来缓解紧张。台前不是他喜欢待的地方,他擅长的还是在幕后默默的创作。

黄见可是一位词作者,从事歌词创作已经30多年,写了近千首歌词,是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的会员。虽然作品“高产”,但写歌词仅仅是他的一项业余爱好。他真实的身份是石碣医院的儿科主任医生,每天到门诊坐诊,看病救人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一个医生爱上写歌词,听上去反差很大,有点“不务正业”。每当别人有这样的质疑的时候,黄见可总会表示他从没让创作耽误自己的本职工作。他惯用的作息方式是每天下班后吃饭、睡觉,凌晨两点准时起来写作,写几个小时后再睡一觉,然后起床上班。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创作欲最旺盛的时候,我最大的特点就是能熬。”黄见可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好笑——他经常会梦到自己在写一些反映战场上打打杀杀内容的歌词,然后他就在拳打脚踢中惊醒,把床头的物品都摔到地上,趴在床上就开始写。他的太太有时候也觉得无奈,只能“骂”他另类。

创作本身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歌词不仅讲究起承转合,还要符合音乐的律动。黄见可经常是憋了很久,熬了多个夜晚,抽了不少烟,反复琢磨才下笔有神。曾经有一首歌,他花了五六个月酝酿感情,结果只用30分钟就写出来了。因此,他特别珍视突如其来的创作灵感,衣服上经常揣着笔和本子,一有感觉就赶紧记下来,有时候就直接写在胳膊上。在他的诊室里,有好多废弃的处方背面都是他手写的歌词,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字迹,有大量删除和涂改,这都是他灵感迸发的痕迹。

人间真情最美

“行医教会了我责任、安慰、关怀,让我内心变得柔软,医学本身也是一门人文科学。”在黄见可眼中,悲天悯人和大爱情怀是任何一个创作者都应该具备的品格。医生这个天天和疾病打交道的职业让他培养了这种品格。一旦谈到这个话题,孙中山、鲁迅、罗大佑都被他拿来作为例证。

黄见可大概圈定了一个创作方向,即“那山那水,那国那家,那人那心”。在这其中,他最喜欢写的是人心。“看病的过程本身就是看透和读懂人心的过程。”

“妈妈走了带走了一个家,儿女从此散落天涯,没有了妈妈就没有了家,望着妈坐过的沙发,深深怀念无法咽下……”这首《怀念妈妈》的歌词是黄见可在93岁老母亲去世后有感而发而创作的。演唱者第一次读到歌词就潸然泪下。在黄见可专场音乐会上,这首歌也让不少观众在台下哭红了双眼。

黄见可认为想要感动别人首先就要感动自己,要发自内心,带有真情实感。他兄妹八人,母亲在世的时候,一家人逢年过节都聚在一起。母亲去世后,家人之间的关系就开始变得疏远。黄见可有一次回湖北老家,看着自己住过的破旧房屋,伤感流泪,便写下《怀念妈妈》。

长期为小朋友看病,让他对亲情有一份细腻而独特的看法。“父母在子女面前总要‘投降’。”黄见可觉得,好多父母很有本事,却搞不定自己的孩子,一个小孩生病了会牵动一家人的心,往往会有好几个大人陪着来看病。若家中老人病了,一些子女往往会因为忙于工作而无法陪伴。

父母一方面盼望子女外出打拼、出人头地,一方面又希望孩子能够在身边尽孝。黄见可曾根据一个真实的故事将父母的这种矛盾的心情写成了歌词《盼》:“含辛茹苦可你从来不张口,牵肠挂肚思念埋在心里头,盼儿有出息宁愿受煎熬,盼儿飞得高,盼来的是等候……”

除了擅长写亲情,人间大爱也容易点燃黄见可的创作激情。他经常根据真实的故事改编歌词。“好的社会风气需要弘扬,要传递正能量。”2006年东莞一个名为刘久荣的外来工为救落水儿童献身东江,黄见可和曲作者花费了整整一个星期,埋头创作了《东江魂》,作品完成后两人都熬出了熊猫眼。去年石碣医生刘小伟因为捐资助学300万元而被评为“东莞好人”,黄见可连夜写出了《好人小伟》作品。

钟情于中国风

“他是一个内心既豪爽又很细腻的人。”这是搭档黄德军对黄见可的评价。黄德军是东莞幼儿师范学校的音乐老师,擅长作曲。他和黄见可合作了300多首作品。两人在创作理念上有一致的追求:音乐风格要有民族特色,要擅长从传统文化中汲取养分。

黄见可小的时候就在村里的宣传队拉过二胡,上学的时候他特别喜欢看古典名著和宋词。《水浒传》中好多章回体的标题他都能倒背如流。因此,他喜欢使用东方传统意象的元素,书写具有中国风的歌词。他不怎么喜欢周杰伦其他歌曲,但是他对《青花瓷》《菊花台》《东风破》这三首别具中国风的歌曲情有独钟。

“花纸窗望弯了一轮月光,织绸上绣欢了一对鸳鸯。豆油燃尽天将亮,残荷满池梦一场,悲凄古有杜十娘,痴情今有绣花娘……”一曲低吟浅唱的《绣花娘》展现了黄见可深厚的文学功底。他还为中国传统书法写了一首《瀚墨情怀》:“方寸印,纸尺丈,生生死死笔不放,砚池陈墨静静躺,伴君到天亮……”

黄见可希望自己的歌词能够在华丽和朴实之间找到平衡,在讲故事的同时又有意境,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在旅游的时候他尤其喜欢看名人古迹,碰到一些有韵味的古旧门楼牌坊上的题字,他都会特意记下来。今年58岁的他反感快餐文化和一些网络社交平台流传的口水歌。曾有企业请他写歌词,结果他的原稿被对方反复修改,违背了他的创作本意,他选择放弃署名。

对于即将到来的退休生活,黄见可特别憧憬。因为他将有更多时间外出旅游采风和创作歌词。他期待能出一本歌词集和办一个大型的交响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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