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在茶籽树上的零食
文/黄小鸟
每个孩子的童年，都离不开零食，我有两种美味的零食是结在茶籽树上。闭上眼睛，依然可以品其味，闻其香，一种陶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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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伴着母亲开门的声响，打破了每一个结满露珠的清晨。不久，就会有小伙伴赶着牛儿喊着我的小名经过家门口，呼朋引伴一起去喝蜜糖。所谓蜜糖，就是茶籽树上白色花朵里的一种液体，稠稠的，跟蜜一样甜。我住的山坳里，有着漫山遍野的蜜糖。
那个时候没有吸管，我们就在找一种有茎的草，小心地把茎拨出来，剩下一根细细的、薄薄的空管子，还散发着淡淡的芳香。一个个跟茶籽树差不多高的小人儿，每人衔着一根青草味的吸管，踮着脚尖，攀着树枝，在茶籽花里贪婪地吮吸着蜜糖。
还有找不到合适吸管又嘴馋的小伙伴，怎么办？哈哈，当然自有办法。一种是简单直接地用小嘴凑到花朵里，蜜是尝到了，但嘴边也粘了一圈金黄的花蕊，粉末样的，痒痒的、黏黏的，一不小心用衣袖子一抹，瞬间就变成了花脸猫。偶尔，还有淹没在蜜糖里的小小昆虫也一起喝掉啦！另一种办法很科学，就是自先准备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再在茶籽树上摘一片老叶子，用手擦一下表面的灰尘，再塞进玻璃瓶口当漏斗。然后，把插着叶子的小瓶子接近洁白的花朵，蜜糖就顺着树叶流到瓶子里。嘴馋的小伙伴会等不到回家，咕咚一口，瓶子里的蜜糖就见底啦！真爽！没关系，茶籽树上的蜜糖取之不尽，喝完了继续收集。放牛的小伙伴也会因为喝蜜糖而忘记看住牛而漫天遍地地找。
太阳升起，山坳里炊烟袅袅时，小伙伴们蜜糖喝饱了，牛儿的肚子也鼓起来了，对面学校传来朗朗读书声了。这时，他们都顶着满头金黄的粉末，或粘着一片两片白色的花瓣，在洒满朝阳的小路结伴回家。像一群快乐的小蜜蜂，专吃蜜糖的小蜜蜂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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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茶籽树还会赐给我们另一种神奇的零食——茶片（有的地方叫茶叶）、茶窝泡。每年春天，万物生发，茶籽树当然也不甘落后。随着一场春雨、一阵暖风、一缕阳光，越过寒冬的茶籽树就慢慢地苏醒了。悄悄地，枝头就冒出来嫩叶儿，一片、两片、三片，一不留神还会长出厚厚的叶肉，我们称它茶片。一开始它是褐中带红，再长大一点就颜色变得更浅，成熟的茶片嫩绿色，有茶籽树叶那么大，肉厚，汁多，味甜，叶片背面还有一层白色的薄膜，半粘半脱，吃的时候可以撕掉。茶片喜欢结在矮的新枝上，像这种品相好的茶片一般长在地比较肥的茶籽树的枝头，因为它的颜色跟新生茶籽树叶颜色很接近，所以很难遇上。
对面新田湾里的小伙伴，三五成群地到我所住的山窝里来打劫，就算他们人比我多，找到的茶片，也不一定就比我多。因为他们没有掌握最好的方法。他们喜欢在最近的茶籽树上寻找，在手边新生的树叶里找，往往是翻来覆去也找不到。唉，可能是没来得及长出来，也可能是已经被摘走喽。
其实，要找到好茶片的最好方法是远眺。你可以站到高处一点，再往下看，那些长在枝头躲在嫩叶间泛着亮光的茶片儿，就如正在看你一般，与你的目光相遇。那时候，你又惊又喜，不顾一切地越过脚下的荆棘，要采摘到那片又大又肥的茶片。可是，当你不畏艰难地站到茶籽树的身边，你的个头还够不着茶籽树的枝头。那刚才与你递送秋波的茶片儿突然找不到了，踮着脚，仰着头，换一个角度，甚至爬上树，它就是跟你捉迷藏一样躲起来，让你怎么找也找不到。你仍不甘心，又披荆斩棘地回到刚才观望的地方，定睛一看，那片茶片儿又露出了脸，随着轻风在枝头微微摇摆，像是嘲笑一个输了迷藏的小朋友。
茶窝泡其实是一个传说，但我确实见过它一两次。它是一个真空的茶叶泡，鸡蛋大小，绿色，全身泛一点白，像抹了一身的痱子粉。它应该是不常有，一年也难得遇上一次。
在零食还很稀罕的童年里，茶籽树上这些零食，带给我们多少乐趣，又解过多少馋呐！
作者简介：黄小鸟，原名黄笑飞，现居长沙。少儿书法老师。闲时喜欢执笔取暖，煮字疗饥。
编辑：星星 尘埃校对：露西 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