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宏庆
小坡村有个叫李贵的人，三十年前靠贩卖古董赚了钱。不过没几年，突然就败了家，据说是看中了一个东西，倾家荡产砸进去，结果却是个赝品。
从那时候起李贵就老实了，到了快四十岁时，才把债还完，后来娶了个老婆，生了个儿子。但没两年，老婆意外去世，他一个人把儿子李小成拉扯大。
本想让儿子读书走正道，哪知这小子沾了赌，天天被人上门追债。有一天，李小成觉得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就对李贵说：“爸，你不是认得古董吗，再去找找吧，帮我还了债，我再从头学好。”李贵一连抽了几口烟，问：“你当真能学好？”李小成一听有戏，连连点头。
李贵就将他带到已经废弃多年的老屋的猪圈里，扔了把锄头给他，跺了跺脚，示意他从这里挖。
李小成挖了半米来深时，“铛”一声，挖到东西了。刨开边上的土，揭开一个石板，下面是个小木盒包着的糊满泥巴的小罐子，再揭开罐子上面的泥封，往地上一倒，是个龙纹玉佩。
李贵说：“这东西至少值四十万，是我当年留下来养老的，你拿去卖了吧，还了债，再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李小成还了债，又娶了个老婆。儿媳进门没两个月，就对混吃等死的李贵很是嫌弃。李小成俱内，也不敢多说什么。
李贵哪受得了这窝囊气，可又没法去跟水莲对骂或者干架，一气之下住进了老屋里。老屋破旧潮湿，他身体又不好，有人看不惯，就上门去劝李小成，结果一个个被骂了回来。
村里有个叫张壮的人，三十多年前媳妇生病，他到处借钱，李贵那时候正好很阔，随手就给了他钱。张壮媳妇病好后，两口子就视他为恩人，现在见他偌大年纪如此落魄，就经常给他送些吃的。
这天，张壮的孙子过八岁生日，请李贵去喝酒。
傍晚，李贵抱着一个满是泥巴的罐子来了。张壮以为这酒是他当年埋的陈酒，结果一喝是村里打的散酒，就笑说：“你这老东西，我还以为你拿个宝贝来呢。”李贵嘿嘿一笑，说：“谁说这不是宝贝，值上千万呢。”张壮一家人都笑，说他到底是老了，还没喝就醉了。
李贵后来真醉了，抱着张壮的孙子感慨地说：“小子，你长大以后可千万要把眼睛放亮点，要知道最值钱的往往不是你第一眼看到的。”
几天后，张壮来给李贵送吃的，发现他已经死了。他急忙去找李小成夫妻，没想到这二人正在打架，原来李小成把家当都输光了，没人管李贵了。最后，张壮一手将李贵送上了山。不久，李小成妻离子散，用一根绳子解决了自己。
张壮的孙子渐渐长大。有一天，他看到院角一堆废弃的酒罐中有一只很与众不同罐子，洗掉泥垢后，愕然发现这罐子整体呈青色，上面有龙纹，精美异常。拿去鉴定后，竟是元青花。
张壮突然就明白了李贵当年为什么突然穷了，原来他倾尽所有买了这个罐子，怕人觊觎，才散播出去说是收到了赝品。又想到他那天说的那些酒话，才知道他当时根本就没醉。能将藏了三十年，价值千万的宝物顺手送人，可想而知他当时的心情。
张壮很是感慨，带着一家人去给李贵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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