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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精品文章:沙琼的诱惑(8)

2021-11-08 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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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题作者:张雯婧
  文字采集:信步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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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自己都想象不到怎么会有那样的举动。当我滚烫的指尖碰触到卜罗冥修冰凉的脸,我的心忽然有一种麻麻的疼痛,模糊而深入骨髓,仿佛曾经历过千万年的折磨,承受早已变成命运的胶着。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脸上每一条完美的弧线,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熟悉得就像植入自己体内的器官,像钢琴家的手指在黑白键上游走。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沙琼,我憔悴的王,他的面容如神甫一般圣洁,亦真亦幻,恍如隔世。

“你是透明的,只有我一个人才看得到你吧?”我呻吟着说。
  卜罗冥修背过身去,一袭银发拂过我的脸颊。

幻炉里的情人

卜罗冥修身上的一切全都是迷,他的身份,他的容貌、精灵的耳朵,还有他的影子。影子并非像血统那样无法选择,即使是玩偶世界。在阳光普照下的爱基米斯宫殿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影子。无论是男女侍者、老少将臣,还是飞禽走兽、树木花草。影子如同一件烫平了的衣裳,看起来不怎么合适,穿在身上却不折不扣。

惟独卜罗冥修。他真的是彻彻底底的孑然一身。我原以为只有高傲的君王才会遭到影子的鄙夷,谁知,卜罗冥修并不是唯一一个。“我也没有影子呀,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沙琼显得出奇的平静。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把他拖到宫殿外阳光充裕的地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的影子。

难道只是巧合,沙琼和卜罗冥修一样,是生来没有影子的人?这样的结果让我始料不及。

“听话,王是不好惹的,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大祸临头。”
  “可是,任何东西都有影子,你也应该有。”我加重语气,极力想引起他的重视。
  “别忘了我们是在游戏里,有些现实中的东西虚拟世界里并不存在。”沙琼耐着性子说。
  “那为什么别人都有?我也有。”
  “你想证明什么呢?”他粗声粗气的道,拿起弓出去练箭,不再理会我。

也许沙琼已经完全沉溺在死亡玩偶的世界里,才没有办法体会,失去影子在我的心里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只有鬼魅才没有影子。我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什么,我的思绪很纷乱,或者,我已经证明到了什么,仅凭这点,至少能确定沙琼和卜罗冥修之间有着不寻常的渊源。

我掀开窗户,名贵的木质散发着幽幽的檀香味道。我有一种感觉,雍容华贵的爱基米斯宫殿犹如一个硕大的金笼子,而我是其中的鸟雀。蒙面的猎人四处问讯,愿者上钩。我栖落在茂密的水杉叶之间,只花了半分钟,便做出比飞蛾扑火更决绝的选择。

如果,如果时光轮倒转数千年,我和沙琼千真万确是降生在这样一个古帝王世家,假如他是国君、我是妃,把锦衣玉食、歌舞升平的日子过上一百年,那么行将就木时也应该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吧。可是,一切终究比南柯一梦来得更荒唐一些。自投罗网的鸟雀毕竟不是金枝玉叶,没有倾城倾国的美貌,迟暮亦不足惜。而我也只拥有一双凡人的眼睛,每每迎风欲泪,牵挂着的,是屏幕之外那沉睡着的凶吉未卜的爱人,又怎能做到丢弃前世的记忆而问心无愧呢?

沙琼,我把这个名字狠狠地咬下去,唇齿之间都是苦涩的滋味。我第一次变得那么伤感,伤感得像要陷入永无天日的绝望里。海燃仿佛受到了感应,从九色彩虹桥上飞过来,停在我的手背上,它的瞳孔透明如水晶,羽毛较重生之前更加丰盈绚烂。

“如果,人也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该有多好啊!”我懊丧地叹了口气。海燃叫了两声,忽然腾空而起,拍打着翅膀在窗前徘徊。“怎么了,海燃?”我奇怪地盯着它。它叫得越来越响亮,并且不停地从我身边飞出去又飞回来,那样子似乎在召唤我去什么地方。难道,海燃是来帮助我的吗?我急匆匆地拉开了门。传说中的凤凰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森林,普通人很难得见到它们。

有一天,一个猎人经过这片森林,失足滑进了一片沼泽,善良的凤凰听到他的呼救,迫不得已现了身,把他从濒临死亡的困境里解救出来。猎人感激不尽,允诺凤凰绝不泄露它的行踪。而这个国家的国王也好狩猎,常常打一些珍贵的兽皮回来给皇后做衣裳。皇后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久而久之,也感到厌倦了,当再也没有一件衣服能够满足她的虚荣心时,她变得愁眉苦脸。为了取悦皇后,国王悬赏捕捉凤凰,要用凤凰的羽毛来裁衣,恰巧被贪心的猎人看见。猎人满脑子想着发财,完全不念凤凰当初的救命之恩以及自己的承诺,昧着良心把国王带进了森林。凤凰最终没有逃出军队布下的天罗地网,被活活地擒住。可就在国王亲自举弓预备将它一箭射死的时候,它突然化成一团烈火,在众目睽睽之下燃烧殆尽。

从此以后,凤凰便不再是人间的造物,为了报复人类的忘恩负义。可是海燃会害我吗?我跟着海燃一路奔跑,这个问题始终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不知不觉,我已经进入月夜笼罩下的深宫。海燃把我带到一片黑漆漆的荆棘丛生的林子里,就像传说中的那片森林,于是嗷嗷地叫了两声,便丢下我一个人飞到月亮上去了。

“海燃,这是在哪儿?我不认得路。”我仰起头呼喊。可是海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开始有些后悔不该那么轻易地相信海燃对我是友善的,不该天真地以为,传说中世袭一样无休止延续的憎恨会因为人类的一厢情愿而改变。然而这种愚钝的悔悟已经太迟。

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林里摸索,虽然什么都看不清,阵阵阴风足已让我心惊肉跳。我感觉有一双幽灵的手在抚弄我的长发,然后贴着我的耳朵,发出一声长长的哀怨的叹息。我恍惚亲临噩梦里的那片墓地,空气中飘浮着一张张扁平的面具,没有五官。月光像打翻的药液,很不均匀地洒在高低不平的荒冢上,十字架连同受难的基督一起躺倒在冰冷的墓穴里,祭坛上粗壮的枝蔓和蚯蚓的尸体纠缠在一起,到处都是变质的味道。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带刺的灌木,有人指挥似地躲在暗处婆娑起舞。

我恐慌至极,像一只受伤的麋鹿跌跌撞撞地奔跑。时而粗壮的藤蔓将我卷起抛向空中,时而掉进一个无底的坑洞,时而被食人花吸到苞里去,时而被一张蚕丝结成的大网覆盖。步步都有机关和陷阱,步步都是坍塌的危险,这月的冷宫像影子般沦陷要将我活埋。

猫头鹰倒吊在树荫下瞪着一双橙黄色的眼睛诡异的看着我,我蜷缩在角落里,把自己抱作一团,无助地哭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一阵潺潺的水声,水声中隐隐夹杂着一个温婉的女子的声音,在幽幽地吟唱:

蓝色啊蓝色/我的世界是蓝色的
  没有你/我的世界就成了蓝色的
  灰色啊灰色/我的生活是灰色的
  你离开/我的心就变得那么冷了
  红色啊红色/我的眼睛是红色的
  在床上/我孤独地为你而哭泣
  绿色啊绿色/嫉妒的心是绿色的
  我怀疑过你的爱/那使我们分离

歌声空灵悠远,仿佛从连绵的山峦间传来,飘过峡谷和梯田、碧蓝的海洋、零星的村落,最后化成一串玻璃丝穿起的雨滴,缓缓降落在这片极夜的森林,淌成一泓泉水,盛着半个月亮。难道又是幻觉在作祟,还是恶魔设下的另一个圈套?我循声而望,不远处隐约有阑珊的灯火,忽明忽暗。我犹豫了一下,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害怕惊动酣眠中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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