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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精品文章:沙琼的诱惑(1)

2021-11-08 04:08    

文章由《玩家》杂志独家提供,转载请注明来源17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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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题作者:张雯婧
  文字采集:信步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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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从本期开始,我们将连载《沙琼的诱惑》。这是个人性和欲望在虚拟与现实中交错的故事,主人公涯汐的未婚夫沙琼以制作网络游戏软件为业。某日,他突然无故晕倒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从此昏睡不醒。涯汐在医生的指点下试图找出导致病人昏厥的外界刺激物,却无意中发现一款名叫“死亡玩偶”的游戏软件,游戏以吸取人的潜意识为目的。为了揭开沙琼的沉睡之迷,涯汐决定冒险进入游戏一试。在游戏里,她遇到化身骑士的沙琼和长相酷似沙琼的卜罗冥修殿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沙琼?死亡玩偶究竟隐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而在涯汐于虚拟世界里游历时,发现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深藏于沙琼心中的秘密……

一、沙琼

沙琼已经足足昏迷了二十三天。

我像往常一样,醒来后,穿着睡衣下床径直走向卧室中央的巨幅挂历。2月14号,我在这个日期上划下一个红圈,却全然不记得这个日子和以往的任何一个有什么分别,它对于我的意义,只是,沙琼昏迷后的第二十三天。

我住的公寓,是那种独门独户的二层日式房子。走进大门,是三条鹅卵石小道分别通往花园、泳池和别墅。别墅一楼是客厅、厨房和杂物间,二楼是两套卧房、书房和沙琼以前的工作室。有一间卧房原本是空着的,里面堆放着一些陈旧的杂志、废弃的器皿和家具,而且几乎从不打扫。自从沙琼昏迷以后,我就搬进了这里,稍稍整理一下,添置了一张单人硬床和一幅挂历,便成了我生活的全部道具。

是的,现在的我只需要这些便可以维生,我的胃也早已因为整个生命力的流失而抽搐得不能再消化下任何食物。我和沙琼都在等死。沙琼的毁灭,他自己是感觉不到的,而我却是眼睁睁地看着血液、心跳和温度一点一滴地从彼此的身体里溜走。它们就像沙漏那样从细孔里泻出去、泻出去,泻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河谷,与泥石和珊瑚礁的遗骸黏作尘。

公寓里除了我和沙琼,再没有别人。然而只有在这二十三天里,我才分明感觉到一种死一样的岑寂。它像一把巨大的蒲扇,或者是傍晚的潮汐。总之,我怀疑自己是生活在一口豪华的棺木里,一种不可名状的惶恐正在吞噬我,也腐蚀着我那亲爱的,最爱的沙琼。

大约一周之前,一位著名的穿着奇特燕尾服的英籍大夫曾为沙琼诊治过。一周后,沙琼就真的如那位大夫所言”在毫无理由的昏迷中逼近死亡”。他的体温急速下降,他修长的指尖在我的手心里越来越冰凉,以至我担忧最后它会像融化了的冰水那样滑过我的身体,再也握不住。

我的未婚夫沙琼,一个以制作网络游戏软件为业的年轻人,在某个太阳光像酥软的海滩那样均匀地铺满整个南半球的午后,突然间没有一点预兆地晕倒在他的工作室里,从此昏睡不醒。所有的医生都像事先串通好的那样统一了口径,表示这是一种查不出症状和缘由的怪病,除了用葡萄糖勉强维持他微弱的脉搏外别无他法。

我只觉得当时眼前一黑,并以无限大的加速度掉进一个荆棘谷万劫不复,我感觉到周身是一种暗红色的不着边际的痛,那样彻头彻尾,像一株罂粟的骨朵包裹着我。我无处逃遁。

醒来时看见沙琼沉睡中的侧脸,宛如安眠的婴孩没有顾虑。他的脸依然英俊而棱角分明,宽阔的额,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精致的唇,像一位被下了魔咒的完美的王子,抑或是一尊珍贵的雕像,从任何一个角度望去,都闪烁着熠熠的光彩。

而我却已百孔千疮,体无完肤。

二、死亡玩偶

下午三点,大夫照例来为沙琼作检查。他用冰冷的仪器去碰触沙琼逐渐僵硬的肌体,随后为他输液,再在床榻前抬起一张无可奈何的脸来告诉我说:“还是老样子。”

我几近绝望地背过身去,眼泪已经干涸,心却像漏雨的屋顶那样滴滴答答下个不停。

“不过--”大夫突然又说。
  我转回头很神经质地望着他。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种病绝非身体机能出了问题而引起,而是一种纯粹的意识或心理上的阻碍使他处于长期休克状态,普通的治疗对他几乎是不起作用的。”

“那该怎么做呢?”
  “我想或许你可以找别的医生来诊治他。”
  “谁?”
  “你。”
  “我?”我愕然地看着他。
  “对,你,或者是其他病人所亲近的人。”

可是沙琼从小就是个孤儿。在这座城市里,除了我,他再没有别的亲人,而独立中稍稍带着孤傲性格的他也不容易有深交的朋友,唯一可以指望的那位在孤儿院一手把他带大的林芬夫人,沙琼以前倒是常去看她,但那位老太太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患肺癌离世了。

“把他当作一个失忆的人,用他平时所熟悉的东西去刺激他。譬如甘草的气味、譬如音乐。病人虽然意识模糊,但嗅觉和听觉并未因此丧失,甚至,他还可能感觉得到你在碰他、移动他。所以,试着回想一下病人昏厥当天是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遇到过什么人,只要找出导致病人昏厥的外界刺激物,应当就能唤醒病人。”大夫拿起衣帽和出诊箱,浅浅地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我只能帮到这里,我先告辞了。”

空荡荡的楼梯上响起一阵不急不徐的规律的脚步声,空气中仿佛有一条看得见的声波在不自主地震颤,接着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终于像脉搏停止时心电图上所显示的那样,变成一条直线。

我恍然意识到,在这座四面墙壁都厚重得像撒旦手中的积木却又轻飘得像离开地心引力的公寓里,沙琼的灵魂会在未来或许并不怎么遥远的某一个黎明或黄昏,悄然离开他的躯体,悄然离开人类的肉眼所能达到的边界。而我将是他所能依靠的,唯一的,所有的,最后的依靠。我小心翼翼推开卧室斜对面的那扇门。

我清楚记得,沙琼是晕倒在他的工作室里的。当时我端着咖啡从长廊的另一头走来,刚走到卧室旁边那幅文森特?梵高的肖像前,就听到一阵不寻常的声响。待我冲进房间,沙琼已经侧身倒在电脑台旁边,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因挣扎或痛苦而扭曲的迹象,只是深褐色的细碎头发遮住了眉尖,紧闭着双目不肯醒来。

工作室还原封不动保留着沙琼昏倒那天的样子。两本游戏杂志背朝天躺在油漆地板上,电脑没有重启过,一直在不同的屏保图片之间切换。

我动了一下鼠标,屏幕回到桌面,任务栏上有几个最小化了的窗口。其中一个是一款名叫“死亡玩偶”的游戏软件,一点击,漆黑的屏幕上弹出GAME OVER,单词下面还有一副骷髅,参差不齐的牙骨时启时闭,仿佛在得意地狞笑着。
  我心里一阵哆嗦,慌忙退了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气氛,那并非单纯的视觉效果,而是一种能令你瞳仁缩小、全身毛孔顿时闭塞的毛骨悚然。

我关上电脑走出房间锁上门,然后迟疑了三秒种飞奔下楼。我的心止不住狂跳起来,逃,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字,仿佛后面有鬼追我。

我一口气跑到公寓的大门前,边喘气边回头望向余晖下那栋乳白色的房子。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公寓变成了一片荒凉的墓地,结满蜘蛛网的十字架、遍地的骨骸,还有漫天飞舞的白色面具--不,那不是面具,而是一张张脸,一张张只有轮廓没有五官的脸!我尖叫一声,欲夺门而出,但一个名字又飞快地从我的脑海中闪过:沙琼。

沙琼,我的沙琼,我不能丢下他孤零零一个人,我必须带他走。

可是当我鼓足勇气屏住呼吸再次回过头去的时候,墓地却消失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公寓安然地伫立着,夕阳把二楼的落地玻璃窗染成琥珀色,斑斑驳驳像发黄的相片又把人带回那些不堪回首的老岁月。法国梧桐依旧肆意伸展着枯瘦的枝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冬季特有的清冷的甜香味道。

难道是我的幻觉?我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怕一眨眼的工夫树叶又会变成飘忽的面具。没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站在淡淡的即将隐没的日光里,观察着自己的影子。我一直深信,和我们生存的这个时空并存着的,是另一个四维空间。当光与影、经度和纬度、气温和云翳都恰巧达成一定的角度和质量比时,我们就有可能坠入另一个空间,或者看到一些和现实世界重叠交错的景象,影子就是最直接的证明。我的影子还好好地粘着脚底,这表明我没事。

我抹了抹额上冒出来的细汗,一定是我紧张过度了,或者因为这段时间连续失眠、饮食不正常。反正,我是能找出一大堆造成自己疑神疑鬼、无中生有的原因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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