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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

2021-11-08 04:34    

by Nancita

2017就要结束了,你还记得那些感动你的电影瞬间吗?

我们常常被直指人心的亲情友情爱情所感动,因为这些情感几乎囊括了我们的全部生活记忆,被触碰,情感就会借着影片的高潮溢出来。

看完科恩兄弟的《True

Grit》(中文译名《大地惊雷》)已经快三周了,这三周不知听了多少遍那首Carter Burwell 编曲的《Leaning On the Everlasting Arms》,每次听,还是能体会到动容的情感一层一层地扑面而来。

这情感有别于之前感动我的亲情友情爱情。

还记得刚看完的那天,一个人坐在马桶上听电影原声默默流眼泪加流鼻涕,很透彻地感动,我反问自己到底是在为什么而哭,竟一时说不清楚。

回过头来,再看一下这部电影的名字True Grit,突然明白了,令我震撼和动容的是人性中的一种品质,这品质叫“勇气”。

除了勇气以外,随着那一声枪响,还有一种情怀在影片结尾处深深地击中了我,那种情境叫“英雄迟暮”。

比起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给人情绪上带来的影响,人性骨子里爆发出的东西给人的冲击力则更大,大到犹如平地里的一声惊雷,所以,该片在内地的译名《大地惊雷》真真是好,虽不是字面直译,却用了了四个字提前给观影者树立了影片辽阔大气的形象感。

简单地来说过,这是一部讲述14岁女孩雇佣老法警为父报仇的故事。

19世纪70年代,美国西部,Mattie Ross马蒂·罗斯(海丽·斯坦菲尔德 饰)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却有着同龄人少有的成熟沉着和勇气,她和家里一名仆人赶来美国阿肯色州的史密斯堡,为他的父亲办理后事。

他的父亲被自己雇佣的一名叫切尼的雇工杀害了,切尼在杀人之后,还拿走了她父亲口袋里的金条,骑走了他的马。

切尼早有犯罪前科,是当地政府通缉在册的人,但切尼逃到了印第安人管辖区,史密斯堡的警局无法采取行动或者说采取了消极对待的态度。

马蒂是家里的长女,其他两个弟妹还小,母亲又优柔寡断,只能由她暂时担当家庭支柱的角色,幸运的是他们家有一位好律师一直在设法帮助他们。

但马蒂坚信“有罪者必遭惩罚”,父亲不能白白就这么死了,于是她决定自己出钱雇佣法警去抓钱尼。警长推荐了三位风格不同的法警,马蒂选择了以勇敢著称的考伯恩(杰夫·布里斯 饰)。

考伯恩是一位独眼、嗜酒、无家的老法警,外表看起来不修边幅、糟蹋、糊涂、说话时话总是含在嘴里,一幅不屑一切的腔调。他已不再年轻,甚至卷个旱烟都不利索,但他身上又透着一股子野性、匪气、无畏、不拘小节和说一不二的大男子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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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像中国武侠小说里,那种隐姓埋名的独眼大侠。

在接下来的追捕中,也证明了这一点,他是一个有着英雄气概的勇者,很多细节还体现了考伯恩的侠胆柔情。他内心其实是一个非常柔软的人,他心里对马蒂替父报仇的决心和勇气都有数,只是没说出口赞许,这样的老男人酷酷的。

与此同时,另一位德州游骑兵拉博夫(马特·达蒙 饰)也在寻找切尼,切尼在德州杀了一位议员,政府出了赏金,拉博夫为赏金而来。

这三人便临时组成了一支队伍,当然,是个不太和谐的队伍,拉博夫从一开始就反对带着马蒂这个小女孩一同上路,他对马蒂的看法是矛盾的,一方面嫌弃这个小女孩是个累赘,另一方面又在意自己在这十四岁女性眼里的个人形象。

拉博夫这个人物角色在电影的前半段不太讨巧,让人觉得他是个只为钱的小家子气骑警,但“众人拾柴火焰高”,他的加入的确帮助了考伯恩,后半段的情节也揭示了同为“江湖人士”的游骑兵,在关键时刻的侠义之举。

从追捕的目的出发来看,影片的结尾是好的,马蒂亲手开枪杀死了弑父仇人切尼,考伯恩也一举消灭了政府通缉的那些坏人,马蒂、考伯恩和拉博夫三个人都活了下来,但正如影片一开头所说的那样,凡事都是有代价的,马蒂在追捕的过程中付出了代价,具体是怎样的代价,这里就不剧透了,自己看感触更深。

“勇气”这种品质在小女孩马蒂、老法警考伯恩和拉博夫身上都有体现,但马蒂身上那种十四岁女孩少有的勇气感给我的冲击力格外大。

电影诉述女性坚强勇敢品质的并不少,但多数是婉转表现出来的,科恩兄弟塑造的或者说海丽·斯坦菲尔德塑造的这种勇气少女形象是非常直接的,影片第一个情节就是讲马蒂去棺材铺给父亲收尸,她一滴泪也没掉、一点也没露怯,脱口而出的第一句就是“为什么这么贵?”

让人耳目一新的女性形象,马蒂说话的语气和她行事的思维,让人想到一个字,飒!

她是真的不害怕吗?

怎么会呢,她也是个孩子呀,她也只有十四岁啊,与马特达蒙饰演的拉博夫第一次对话时,是她在旅馆的房间里醒来,我们注意观察她醒来的样子以及拉博夫对她的评价,就会知道,满头大汗醒来的马蒂,身体并不好,这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更可能刚刚做了一场噩梦。

我们十四岁的时候在干嘛?不过读读书考考试而已,而马蒂在十四岁却已具备了如此非凡的勇气。伶牙俐齿地与人谈生意;船夫不载她过河,自己便策马一鞭,与马游了过去,令河对岸的两位男士都惊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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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敢爬树,用刀子割断吊着死人的绳子;从没开过枪,见到杀父仇人时还是会大胆地掏出枪,还开了火;看绞刑、看血肉横飞、被坏人绑,全程一声怯懦地求饶都没有、一滴惊恐的眼泪都没有,换成其他孩子,早就吓得哇哇大哭了吧。

影片中,拉博夫对马蒂说了一句话,令人印象深刻:

“人家女孩子都在家玩布娃娃,而你却玩枪。”

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马蒂会有如此坚韧勇敢果决的性格呢?

观影后一直在不断思索这个问题。

其实导演早在电影没开始前,就给我了我们答案:

The wicked flee when none

pursueth.

Proverbs 28:1

是“信仰”。

马蒂是从信仰中得到了源源不断的力量,而且是代代相传的信仰,影片中虽未介绍马蒂的父亲是怎样的人,但通过马蒂之口,“你知道爸爸总是让我坚信正义…”我们可以知道其父一定是一位坚信善恶终有报的正人君子,而马蒂很好地继承了这种宝贵的精神。

“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欠下的终究都会被偿还。”

有信仰的人真好,我等不明信仰之大义之人,全凭“良心”活着,而那些不能凭良心的时刻,该问谁呢?

这部影片虽是讲追捕的,但与科恩兄弟的另一部有追击情节的影片《老无所依》相比,节奏上稍显逊色,追击过程的流畅性和连贯性不是很好,紧张感不强,与坏人切尼的相遇感觉有运气成分在里面,并不是线索性追击的结果,也可能是导演有意为之,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马蒂、考伯恩、拉博夫以及其他小人物的角色性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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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配角角色也有值得感叹的地方,比如切尼逃走后跟随的坏人头子lucky奈德,再次与我们的武侠人物相呼应,即便他是坏人,他绑架了马蒂作人质,他也按江湖规矩办事,几番恶令切尼不可以伤害马蒂,放在今天,还有这样懂操守的坏人吗?

这样来看,19世纪70年代的美国西部,绝对有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辽阔地域气质,以及“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浪漫英雄主义色彩。

英雄总有迟暮时,影片1小时38分处,考伯恩打死了长途累垮的小黑马,一人抱起马蒂,奔走向荒野里最近的人家去求医。

从暮色沉沉到月亮初升,再到漫天飘雪,考伯恩终于看到了眼前的炊烟,可他再也没有力气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拔出枪向天鸣了一枪,有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考伯恩没有喊话,只是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真是老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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