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Adam Satariano
教育系统是少数几个抵制技术革新的行业之一
“我们已经为21世纪的学校体系打造了一套操作系统”
马克斯·文蒂拉(Max Ventilla)向投资者兜售这样一幅愿景：他致力于建造一批被技术武装到牙齿的现代化学校，进而推动教育体系彻底变革。这位前谷歌高管说服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和几位著名风投家为他的初创企业AltSchool投资1.75亿美元。在加州和纽约，这家公司至少建造了9所小学，其中一些配有嵌入天花板的摄像头，大量电脑、定制应用程序、机器人和3D打印机。
AltSchool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马克斯·文蒂拉
关闭学校
但在开业五年后，这家营利性企业还没有解决一个基本的商业等式。尽管AltSchool向学生收取大约3万美元的学费，但由于它每年的开支高达4000万美元左右，其亏空与日俱增。现在，这家总部位于旧金山的公司开始收缩在全美各地开设小学的勃勃雄心，并准备关闭至少一所学校。文蒂拉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这一切都是计划的组成部分。AltSchool正在将运营重心转移到向其他学校销售技术上面。迄今为止，这项业务开展得并不顺利，但文蒂拉表示，其前景非常光明。
文蒂拉以一种极具硅谷特色的方式，向学生家长传达了学校关停的消息——但他热情澎湃的语气多少有点不合时宜。他向加州帕洛阿尔托一些受影响的家庭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根据彭博社获得的一份信息副本，文蒂拉在这封邮件中表示，由于商业方面的“挑战和机遇”，当地的学校将于2017年年底关门。他说，AltSchool打算仅运营位于其旧金山和纽约办事处附近的学校。“我们知道这个消息很难令人接受、将对你的家庭产生重大影响。”文蒂拉表示。但鉴于AltSchool的“战略、增长路径和财务状况”，这实属必要之举。他写道。
AltSchool在美国加州的一所学校
文蒂拉告诉彭博社，该公司早就计划将向其他学校出售技术作为优先发展方向。他表示，由于需求旺盛，这种变化发生得比预期更早一些。对于外部学校，该公司每年向每位学生收取大约150到500美元的技术使用费——具体数字取决于相关学校的规模。AltSchool表示，该公司目前为合作学校的数百名学生提供技术支持，受益学生很快将超过1000人。它的工具将帮助老师布置作业，密切关注学生学习状况，并根据其表现进行调整。
着眼技术
文蒂拉透露称，AltSchool目前有大约6000万美元的银行存款，如果有必要的话，该公司完全有能力举债经营。他表示，科技行业的战略向来是，先花费大量资金，并承受亏损，以打造日后将收获丰厚利润的技术。“我们正在将资源集中在促进增长方面。我们有很多跑道。”文蒂拉说。
教育系统是少数几个抵制技术革新的行业之一。这倒不是因为缺乏资本。扎克伯格、比尔·盖茨(Bill Gates)、Netflix公司的里德·黑斯廷斯(Reed Hastings)以及Salesforce.com的马克·贝尼奥夫(Marc Benioff)等大佬级科技领袖，都斥资推动教育变革，但结果喜忧参半。在采用Facebook技术的美国特许学校网络Summit Public Schools，扎克伯格正在支持一项类似于AltSchool的计划。
根据研究机构CB Insights提供的数据，2016年，风投家向全球各地的教育技术初创公司投资了23.5亿美元。但这些公司还没有构想出一个被学生热情拥抱，或者能够有效部署并获利的技术范式。随着辍学率飞速上升，围绕在线教育的种种炒作基本上已经偃旗息鼓。据技术网站Recode报道，获得逾2亿美元支持的在线教育平台Coursera于10月底宣布裁员，并重组了管理层。
Coursera是一家提供在线课程服务的企业
兜售遇阻
AltSchool向投资者兜售的技术愿景多少有点老派。文蒂拉希望用一流教师打造实体教室，并辅之以“个性化”学习技术，以方便教育工作者为每个孩子量身定做课程。在谷歌工作时，文蒂拉负责将用户的搜索记录、电子邮件、地图使用情况和YouTube观看习惯整合为一个档案。根据他的设想，小学课堂完全可以采用类似的方式。
在丰沛资金的支持下（包括5月募集的4000万美元），AltSchool在一些全美最贵的社区租用教学空间，聘请有经验的教育工作者，并招聘编程人员打造软件，以追踪课堂，评估学生，订购耗材，请求IT支持，与父母进行沟通。文蒂拉计划在全美各地的城市大举扩张，并授权其他学校使用其技术。他在2015年热情洋溢地表示，“我们已经为21世纪的学校体系打造了一套操作系统。”
AltSchool一家学校的内景
一位不愿公开身份的前员工透露称，在公司内部一直有两股相互较劲的力量：一面是开设和运营学校的后勤需求，另一面是打造能够出售给美国教育工作者的技术。这两项举措都非常昂贵。最终，软件一方赢了。2016年，该公司开始通过削减员工，在人员离职后不填补空缺岗位等方式收缩学校运营团队。旧金山的几所学校也被整合，原定在芝加哥建校的计划被撤销。
AltSchool一直很难说服学区购买其技术。2017年年初，该公司为此还专门聘请了几位资深的教育工作者开展游说活动，其中包括南加州Vista Unified学区前学监德文·沃迪卡(Devin Vodicka)。沃迪卡表示，几所学校很快就会签约。“接触我们的几所学校正在努力克服相同的挑战，即他们知道有更好的方式来服务于我们的孩子，并且正在寻求这样做的方式。”
尽管AltSchool竭力宣扬技术的魔力，但两位家长表示，他们的孩子从好老师的更多关注和小班教学中获益更多：每个班有多名教师，学校高度重视跨学科项目，比如建造一个可抵御不同天气的样板房——这是一项将当前事件、科学、工程和预算等问题完美融合的任务。
作为AltSchool未来发展的一个迹象，该公司开始将剩余的学校称为实验室学校(Lab Schools)。
编辑：黄琬钧、邹世昌
翻译：任文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