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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海战:不灭的致远之魂

2018-07-09 06:32    

本文作者:章骞

编稿编辑:张茹

发稿编辑;姚天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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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17日,国家考古人员去年在丹东黄海海域正在勘探的一艘沉船里,发现了一个白色瓷盘的碎片,瓷盘上清晰地可以辨明“致远”的字样。因此可以证明这艘在2014年被发现,并被暂命名为“丹东一号”的疑似中日甲午海战沉没战舰的身份,便是大名鼎鼎的“致远”号。

在中日甲午战争的大东沟海战中,“致远”舰在邓世昌管带的指挥下英勇作战。当时日军集中火力攻击北洋舰队的旗舰“定远”舰,在日本舰队炽烈的炮火下,“定远”的舰艏发生火灾,一度处于无法应战的被动状态。此时“致远”舰挺身而出,舍身抵挡日军如雨的炮弹,为“定远”的自救争取了时间。“于阵云缭乱中,气象猛鸷,独冠全军”。不顾严重倾斜和遍体火灾,决意冲入日军舰队。最终由于伤重不支,爆炸沉没。邓世昌管带谢绝了己方抛来的救生圈,抱着自己的爱犬一同随着座舰沉入大海。除了邓世昌管带以外,舰上252名官兵中,除了7名以外,包括洋员余锡尔在内都以身殉职。

由此,邓世昌管带以及“致远”这个舰名,成了中国海军抵御外寇,保卫海疆不朽的精神象征。

“致远”舰是北洋海军在1886年定购的两艘巡洋舰之一,姊妹舰有“靖远”舰。两舰均由英国阿姆斯特朗—惠特沃斯船厂所建,造价共计84.5万两白银。英国阿姆斯特朗船厂是当时建造所谓“穹甲快船”的著名厂家,所谓“穹甲快船”也称防护巡洋舰,虽然舰体的侧舷没有装甲,但是其主机舱等要害部位均有50.8到101毫米厚的穹形钢甲所保护,故而得名。

这型军舰由当时最为著名的造船大师威廉·怀特爵士设计,采用优雅的艏艉楼船型,舰长76.2米,吃水最深4.57米,排水量为2300吨,动力为2座蒸汽机,4座锅炉,双轴推进,并从采用了当时非常先进的强压通风设计,增压最大马力为7600匹,使得其航速可达18.5节,在建造当时也是属于非常高速的军舰。与同期的若干德制舰艇相比,“致远”显示出了相当卓越的性能。为了装备的统一,根据李鸿章的要求,这种英国舰艇上采用的主炮却为3门德制的克虏伯210毫米大炮。不过由于这种炮的炮架采用了英国的改良设计,使得射速明显提高。其他武备还有两侧各有一门150毫米舰炮,舰艏和舷侧各4门57毫米舰炮,并装备有18英寸鱼雷发射管4具和机关炮10门。

“致远”以及“靖远”虽然小,并且由于中国方面在吨位以及经费上有所限制,使得怀特更多的设计思想没有得到充分的展示,但是都凝聚了当时先进的造船理念,在当时都是属于非常先进的穹甲巡洋舰。两舰分别于1887年7月9日和23日完工,经过万里远航返回中国。在1887年12月10日下午17时30分到达金门岛附近海域,在那里正式入列。这两艘军舰当即称为中国海军的中坚力量。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在这两艘舰入列之后,素来对李鸿章发展海军耿耿于怀的户部尚书翁同龢以“部库空虚,海疆无事”为由,奏请两年之内禁止海军购买外洋船炮。这以后,一度轰轰烈烈的中国海军发展嘎然而止,几乎完全陷入了停顿的状态。在此期间,光绪帝的婚典耗银550万两,而为了庆贺那拉氏的六十大寿,清廷利用便于“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越制度,甚至将费3000万两加以庆贺。对这般的穷奢极侈,号称清流的翁同龢等却是乐此不疲,更不可能提交部库空虚的奏章了。

而正在这一期间,世界海军技术正处于一个非常重要的发展时期。1886年,英国阿姆斯特朗公司研发成功了120毫米速射炮,这种速射炮增加了摇架和复进机。使得舰炮从以往的每分钟1发左右的射速,骤然提高到了5.3秒一发。随着这种速射炮的出现,海战的模式乃至军舰的设计都受到了广泛的影响。

阿姆斯特朗速射炮

这种阿姆斯特朗速射炮发明后不久,就被急于赶超中国海军的日本所广泛采用。日本当时的财政状况也非常紧张,明治天皇在1887年3月14日从内库拨款30万日元用于整饬海军。此举引发全国捐款热潮,半年内总额竟然筹得103万8千日元。而当内阁提议否决造舰计划时,明治天皇再于1893年2月10日提出了6年内将每年从内库中拨出相当于皇室经费一成的30万日元用于造舰,并要求文武官员也减薪一成响应。此举掀起了更大的冲击,迫使众议院通过1893到1899年度共拨出1808万2520日元的造舰经费。

这一系列的努力与清廷的奢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乘着这股大力发展海军的狂飙,日本海军得到了迅猛的发展,其典型产物便是著名的“吉野”号巡洋舰。这艘巡洋舰是日本在1893年向英国阿姆斯特朗公司订购的,该舰排水量为4150吨,装备152毫米速射炮4门、120毫米速射炮8门、47毫米速射炮22门、360毫米鱼雷发射管5具,航速达22.5节,是当时世界上最快的军舰。

设计“吉野”号正是威廉·怀特爵士,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吉野”便是“致远”舰的直系后裔。怀特爵士当年未能在“致远”舰上展示的各种造舰理念,都在“吉野”舰的设计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从这个意义上看,“致远”和“吉野”之间显示的实力之差,如实地反映了由于清政府在海军建设过程中的停滞而给北洋舰队和日本舰队造成的差距。

自从“致远”建成以后,由营务处副将衔参将邓世昌负责赴英国接船。邓世昌是广东番禺人,自18岁考入马尾海校学习驾驶以来,稳重老练,成绩优秀。深受船政大臣沈葆桢的赏识,称其为船政学堂中“最伶俐的青年”之一。在1874年2月便被沈葆桢奖以五品军功,任命为“琛航”运输船大副,当时他只有25岁。此后,他历任炮舰“海东云”、“振威”、“飞霆”、巡洋舰“扬威”舰的管带。平日治军严明、体恤士卒,被公认“西学湛深”、“精于训练”的优秀军官。不过,由于他并非闽人,也并不热衷于蓄财置业,而且性格刚烈,卓尔不群,因此在北洋中始终处于被排挤的孤独状态,只有爱犬“太阳”与之形影不离。

吉野号

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时,两国舰队在大东沟遭遇,展开激烈的战斗。当时“致远”舰被编在阵型左翼,不与姊妹舰“靖远”却与不同级别的“经远”编为一队。北洋水师的编制还是完全套用绿营体系,比如同型舰编在被分在左右翼,军事制度变革的懈怠严重影响了舰队战斗力的正常发挥。海战中,日本联合舰队以“吉野”等4艘最新最快的巡洋舰编成第一游击队,以高速度和强大的火力,首先摧毁了北洋水师薄弱的右翼。“致远”舰当时还算是北洋水师中最快的军舰,邓世昌对大副陈金揆道:“倭船专恃吉野,苟沉是船,则我军可以集事!”果断地向其发出挑战。“致远”和“吉野”这两艘具有相同血脉的阿姆斯特朗巡洋舰展开了角逐。北洋水师的水兵军事素质尽管优于日本水兵,火炮的命中率几乎比日方好一倍,但是毕竟火力和速度之差历然,虽“鼓轮怒驶,且沿途鸣炮,不绝于耳,直冲日队而来”,但还是无法给予“吉野”有效的打击,也未能追及“吉野”进行撞击。最后,“致远”舰在掩护旗舰的行动中由于中炮过多而引发爆炸,“吉野”舰上的一名叫做田所广海的海军少尉回忆道:“致远舰向右舷倾斜沉没,可以看到其推进器还露在水面上旋转。”这一天为9月17日,正是邓世昌的45岁生日。

而也许是冥冥上苍的安排,121年后的9月17日,证明“致远”舰身份的瓷盘重见天日。而根据潜水员的报告,在船体内还发现了一些当年“致远”舰上奋战的官兵忠骨,所有这一切,凝聚着这不灭的致远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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