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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廷:人生一世 稻禾一季

2018-02-23 10:11    

母亲的那一肚子歌都是日子里的盐咸醋酸腌制出来的。

时光逝去,想念母亲的日子里,我渐渐明白,其实我就是一根稻子,生活早已把我栽植在母亲的生命里,在我成长的岁月中,无论遭逢怎样酷旱的日子,我都在母爱的清泉里青青绿绿地生长着……

人生一世 稻禾一季

杨秀廷 | 文

那是30多年前一段汗水浸泡的日子,乡村、土地和亲人馈赠我的爱与哀愁,经由岁月的窖藏,已沉淀为我生命里无法析出的盐质。

荷锄的母亲又一次从田塍上走来,她疲惫单薄的身姿在烈日下像一道游移的幻影,随着弯曲起伏的小路忽隐忽现。恶辣的阳光,泼蛮地横扫着天地间的一切,我看到空气里的浮尘在旋转、飞舞,随风扬起又落下,我便开始担心母亲随时会被酷烈的热浪蒸发掉。少年时这份莫名的惊悸,一直横亘在我的回忆里。岁月越久远,那个场景愈加清晰。

稻田里,半个月前还是浓绿簇拥的那道景色,不断发生难以抵抗的绿色遁逃。越来越多的稻叶被阳光和空气过度稀释掉肌体里的汁液,有的已经卷曲起来,耷拉着,颓然露出惶惑的色泽。

燥热的风在山谷中盘桓着,拂动母亲稀疏的头发,也吹痛了我们焦灼的心事。母亲拄着锄头,失落地查看开始出现裂缝的稻田和无精打采的稻禾,深陷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我默默地望着辛劳而愁苦的母亲,空落的心里像被什么挤压着,沉甸甸的。

“热呀!热呀!”在植物世界一片沉默的无奈中,知了心慌地叫唤,一下一下地,把庄稼人的心揪得紧紧的。

已经连续20多天没下雨了,稻田里的水一天一天地干下去。

那天下午,我和母亲把稻田里仅剩的已经露出脊背的十几尾鲤鱼捉了。我们已经说好借家族里一个婶娘家在寨边的那口小塘放养这些鱼,等到过年时由两家人平分。我提着小木桶去找来清水给盛在大木桶里的那些鱼“换水”,回来时却见母亲坐在田埂上哭。母亲的两只脚上还裹着厚厚的田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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